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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闲的紫峡仙法中,虽然不以法术见长,但是功力是一切仙法的基础,以风闲现在的成就,当然无论用什么遁光,全部可以发挥巨大的效力。
何况太清仙遁,也本是一等一的遁光,飞行起来自是神速,最重要的是,虽然由于极高的速度,和外面罡风摩擦,喷溅出淡红色的火焰,拉出长长的尾巴,看上去只如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一样,但是人在太清仙遁的紫光的保护下,竟半点衣角都不动。
不消二个时辰,便飞到了南海上空,于是按低了遁光,减慢了速度,虽然如此,但是残余的速度还是非同小可,离海面还有十余丈之高,就见海面被高速撕裂的罡风拉出一条长长的浪沟,震波所及,一时水花高涌,浪沫横飞,延绵几十里,声势猛恶,出人想象之外。
虽然这样的高速,有点过于招摇,但是风闲为了早日到达南海的碧霞仙岛,就顾不了许多了,何况下面已是远离海岸的海面的通常渔区,本素无船来到,倒也不用担心误伤人命。
此时天已暗明,太阳快滑入西海,二天云海,与朝霞相映,变成浓紫,金光如片,甚是瑰丽,但是风闲无暇欣赏,远远望去,一个小岛,已落在了他的眼中。
这小岛虽然看似平凡,但是风闲的眼中,已看见诸色凡人看不见的光色在全岛上空编织成一个网络,这网络笼罩全岛,浮现在岛屿上空三十丈之高,如果只是偶然经过的剑仙等人,完全可以在网络上空飞过,只有专门来到此地的人,才会在这样低的空中飞行。
才接近网络,碰上了光色,风闲立刻感觉到网络顿起反应,虽然不是攻击性的,但是肯定是发出了警报。
风闲停住了太清仙遁,也不等下面的弟子上来询问,就发言道:“紫峡洞府风闲,求见碧霞真人!”
这话虽然很低微,但是立刻贯穿了所有重重的防御,无需弟子传话,就直接把话传到了在碧霞仙岛中心的宫室园圃处。
虽然很简单,但是立刻表现出风闲出类拔萃的实力。
虽然紫峡洞府是个潜修的道脉,但是流传也有上千年,相信像碧霞仙岛那样同样源远流长的门派,应该听说过紫峡洞府的存在。
这时,下面飞上来二道剑光,等靠近了,才发现是二个少年道童,他们一身仙气,风姿如玉,看见了风闲,其中一个就上前行礼:“这位道友,来我碧霞仙岛何事?如要见我岛主,请稍等片刻,等我等通报了岛主再说。”
“那就有暇诸位了。”
“不敢不敢,此乃我等应有之事。”
说话之间,甚是有礼,而且口气谦和,有着源远流长的门派弟子的气度,风闲也对他们二个大起好感。
就在此时,便听下面金钟之声,音甚清越,直传了上来。钟直鸣十二下,才停了下来,跟着奏起细乐,法曲仙音,笙簧细细,越觉入耳清娱。
二人一听,立刻惊异,这可是最贵重的迎宾之礼,平素的一派之主,也未必获得如此隆重的礼节呢,当下神色更为恭谨,不敢称呼“道友”,而以“真人”称之。
“风闲真人,请跟我等而来。”
风闲点头,听这迎宾之声,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,以贵宾之礼待之,自己也当有获得一派道统之主应有的仪态。
随二人缓慢下降中,风闲已经把这个小岛屿看得清楚,这个岛屿不大,也不过几十平方公里,但是明显经过改造,森林草地,湖水溪流,看去十分美丽,中间有宫室园圃,甚是华美。
落在广场上,过去十多丈,就有一个与回廊差不多大的月亮门,是白玉所建,这便是入口,后面就是宫室了。
广场上,已经有了二人等候,看见道童已将人迎到,一个中年修士,手捧一面玉牌,向风闲行礼:“风闲真人驾到,甚是荣幸,师尊已在内室参修多年,不便亲自迎接,还请真人见谅。”
“不敢,风闲冒昧打搅,本是我的不是才是!”
“真人客气了,请,师尊在内等候真人驾到呢!”中年修士说着,一挥手,只见大门缓慢的打开,二排高达一丈,形如巨灵,身披甲胄,手执金戈的武士,正推着门呢,风闲见其眼中红光闪烁,知道这种武士,其实是一种法宝,专用防卫。
风闲进门一看,里面是一间宏伟的大殿,可同时站立数百人而不拥挤,周围由通体玉柱晶墙围成,银辉如雪,宫中侍者,有二十多人,排列侍立,装束却都一式羽衣星冠,云肩道髻,备极清丽华美,看上去是此宫门人了。
殿中心玉座上,跌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。生得面如冠玉,两道细长的眉垂下,就见那个中年修士已先上前拜倒,口称:“紫峡洞府风闲真人来临。”
风闲身为客人,当然稍微一礼,那老者已经笑了起来:“风闲真人何必如此多礼?你我都是世上少有之士,又何作这种礼节之事?”
这时,左右的侍从却一起跪下:“见过风闲真人!”
风闲摇手:“既然礼节之事免了,又何必叫他们向我行礼?”
“这可不同,他们是我等后辈,当然要拜见真人。”
“不敢不敢,直叫我风闲就可。”
“哈哈,那你就叫我碧霞就可。”
二人相视而笑。
碧霞就道:“既然你等已经拜见了风闲真人,其他无关人等,就立刻退下,各回其职去吧,不可懈怠。”
“是!”三十余人立刻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,只留下一个少年。
“这是我的关门弟子,灵静子。”
“灵静子拜见风闲真人!”那个灵静子再次叩拜。
风闲口称请起,打量着他,只见他一身仙骨道气,眸如寒星,显然根基甚厚,难怪为碧霞真人宠爱。
碧霞真人再次将手一摆,笑道:“我与你相知已久,数百年只是神交,今日一见,甚是快慰,我僻居极荒,终日静坐,多不离座,只以奏乐迎送,也不多作客套。风闲真人请坐。”
等风闲在旁边的一个玉墩上坐下,这玉墩上铺白色软席,甚是柔软,等上了一茶,风闲稍微一喝,完成见礼,就直截了当的说了。
“此次风闲冒昧打搅,实有事相求。”
“风闲真人有何事情,尽管说来,碧霞如能帮助,实是碧霞的荣幸。”碧霞真人毫不犹豫地说。
“那我就直接说了,我有弟子,身受血莲宫炼魂血幡所害,元婴大伤,还请碧霞真人赐予贵门的仙膏玉液一用,风闲甚是感激。”
“既然风闲真人需要,区区药物,何足挂齿,理合相赠,灵静子,快去把我密室中的那瓶仙膏玉液拿来。”
听说要拿仙膏玉液,那个灵静子吃了一惊,他稍微犹豫了一下,才说:“是!弟子马上就去!”
风闲听了,站起来,深深的行礼:“风闲多谢碧霞真人!”
这仙膏玉液可不是随便的仙药,听说单是所取的材料,就是天地间十七种极为珍贵的灵药,取材配制,极为精纯,而炼药之鼎,与地下元髓相应,又取上天日月精神与之和应,再用本身的元气混合,其中甚是艰难,才有修补元婴的功效,可以说,是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仙药。
碧霞真人平时连自己又不舍得使用,如今只是一语,立刻拿出一瓶来,可以说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,难怪风闲要起来深深行礼。
“不敢不敢,风闲真人请坐!”碧霞真人也不谈此药,只是问:“贵派弟子受到血莲宫炼魂血幡所害?”
“是啊,幸亏我挽救的早。”风闲于是将自己怀中的元婴拿出,只见水晶殿上一团紫气,那个元婴出现在地上。
二人何等道行,碧霞真人立刻发现,在元婴的四肢上,还留着四个孔,甚至还有少量的紫气如血一样在伤口上翻动,里面还有淡红色的光色。
“这是炼魂血火啊,乃是魔门最歹毒的九种魔火之一,贵弟子在元婴被擒,还可以保持基本的状态不崩溃,真是难得啊!”碧霞真人听了风闲简单的介绍,感叹地说:“这样的根基,毁了甚是可惜,应该修补,应该修补。”
“是啊,你看,元婴伤口上,还留有炼魂血火在不断的腐蚀元气,使伤口不能愈合,如果不清除,早晚还要变成血魔,魔门魔火,的确不可小看啊!”风闲摇头:“所以,才来求真人赐药啊!”
这时,元婴已经醒来,看见风闲,又是跪拜。
风闲于是笑道:“和德,还不拜见碧霞真人?碧霞真人肯赐灵药给你,你不但可以修补伤口,更可以因祸得福。”
元婴虽然痛苦并未完全解除,但是精神还是清楚了,听了此言,立刻向中间的碧霞真人跪拜谢恩。
碧霞真人倒不客气,就这样坦然的接受了。
此时,那个灵静子已经拿了玉瓶上来了,只见这玉瓶很小,里面流着透明的玉浆,见了碧霞真人,就送了上来。
他看见了在殿上的元婴,立刻就知道这就是要用的人了,暗地中瞪了一眼。
虽然这举动很细微,但是哪瞒的过在场的二人,碧霞真人心中不快,这样徒见小家气象,于是喝道:“送给我干什么?还不给风闲真人?”
风闲也只当作没有看见,这灵药的确是世上少见的东西,有些舍不得,是十分正常的事情,他含笑的接过了仙膏玉液,一摸到手,就凭其中流动的灵气,立刻知道是货真价实的东西。
他于是笑的说:“碧霞真人,吾徒在这里,就索性借贵地一用,就此修补元婴。”
碧霞真人一听,眼睛一亮:“哈哈,正要见见风闲真人的道法。”
风闲就把手中的玉瓶一摇,玉瓶中的仙膏玉液见风就化,开封需要特别的手段,但是风闲明显不需要,这样随便一摇,立刻有四点玉浆在一团紫气的保护下,飞到了元婴的伤口上,丝毫不差。
灵药入元婴,本是有形的玉浆,立刻变成无形的灵气,迅速渗透到了元婴之中,元婴只觉得那一瞬间,灵气和还残余的炼魂血火立刻起了冲突,虽然苦撑着,但是那痛苦之色,是谁也看的出的。
风闲再把自己的口一喷,一道紫光喷出,这紫光一喷出,就听见碧霞真人“咦”的一声,似乎甚是意外。
而那元婴却只觉得那紫光落到他的头上,立刻变成了一场紫雨,就这样淋了下来,一临到,只觉得透体清凉,如饮甘露,痛苦立消,自己每丝元气都突然之间活跃了起来,欢呼着运转着,一种比自己精纯多了多的元气,迅速补充了自己虚弱的元气,他立刻知道,是自己的师傅为自己牺牲了元气,心中十分感激,但是无暇说话,就这样坐在空气中,自己行功消化这外来的元气。
那元婴在吸纳风闲赐予的元气,而碧霞真人动容,他望着风闲,见风闲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,于是赞叹:“风闲道友果然是大成真人啊,刚才的那股元气,是紫府天露吧!道友有此境界,飞升天仙指日可待啊!”
他看了看元婴,说:“这人有了我的仙膏玉液修补元婴,又有了你的紫府天露,只怕不但可以修复元气,而且对于以后的精进,更是大有裨益,也不知是几世的福缘,才能获得你这个师傅啊!”
“我也是静修百年,偶得一次紫府天露,恰那时就有噩耗来,于是这天露就存积在我元海之中,尚未变化成我的元气,其实说起来,他也是受我牵连,才有此劫,举家皆灭,几乎万劫不复,我当然要有所补偿。”风闲举杯喝了一口茶:“到我这个境界,要再获紫府天露,也是有途有得的事情,而对于他,就是提升元气质量的罕有之物了。”
“唉,我修道之长,如论年纪,还长道友二百年,还是无缘窥视紫府天露,想不到对于道友来竟是有途有得的事情,真是惭愧啊!”
“碧霞道友哪里话,天仙有九途,各有千秋,道友虽然无缘紫府天露,但是还有其他奥境可得,我看道友已经神满如日,飞升之日,已经迫在眉睫,论道行,比我还精纯三分,何有惭愧之说?”
“哈哈,果然真人面前不打妄言。”碧霞真人开怀而笑,不过,马上,声音就低沉了下来:“话说劫难之事,道友要看开些,我看道友之功行,也接近圆满,以后大成,天阶还在我之上,只是道友五百年静修,还有尘缘未了,所以才有此劫,也是上天催促你出山之意,道友切不可因此怨恨上天,引来魔劫。”
风闲把眉毛一挑,他知道,飞升迫在眉睫的人,神光已和上天相应,可以知道许多下界修道者不知道的事情,他一定看见自己有所杀气,所以才来劝说自己一句。
不过,风闲最是厌恶的,就是他人随意操纵自己,把自己当作棋子。所以,他只是微微一笑,也不回话。
见风闲不回话,碧霞真人也就叹息了一口气,不再劝说。
修行到了他们的地步,什么事情已经瞒不过他们了,还存在的差别,就是彼此的原则和信念的问题了,而这,是无法通过劝说改变的。
就在这个时候,元婴已经醒来了,只见元婴四肢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,连元婴的个子,也大了一圈,他一醒来,就立刻拜见了二位真人。
“不错不错,只是紫府天露还没有炼化,你以后还要举行三次大定,才可完全炼化吧!”风闲看见了,很高兴,他指了指半透明的元婴的身体内,还有一小团如水一样流动的东西说。
“多谢师尊大恩。”刘和德现在痛苦尽去,想起来前些时候的劫难,真是余怖未了,一边感激风闲的大恩,一边又哀伤自己家门的灭亡。
“你是刘和德吧!”碧霞真人于是问。
“是!我就是刘和德,碧霞真人有何训示?”
“修道者,如牵挂尘世太深,不但难以精进,更魔劫重重,不可不小心啊!”碧霞真人说:“本你师傅在场,我也不便多说,只是我看你现在蒙受嫌怨,容易误入歧途,才不得不劝告你,希望你能够明白。”
此话如大锤击顶,刘和德为之惊秫,连声道:“是,是,多谢碧霞真人的指点。”
风闲也笑了:“碧霞真人说的是,你要记住。”他回头看着碧霞真人:“碧霞道友,可有静室,就让我弟子趁热打铁,继续炼化紫府天露,以牢固根基。”
“好好,灵静子,你带着刘和德去间静室修养,不可让他人打搅靠近。”
“是!”灵静子应命,而刘和德也看了看风闲,见他点头,就跟着他出去了,一时间,就只有二人在这里,稍微一冷场,碧霞真人就说。
“风闲道友,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我的飞升之日,就在七日后的凌晨子时。”
“哦,可喜可贺啊!风闲愿为道友护法!”风闲立刻如此说,要知道,飞升那时,是修道者从“人”到“仙”的真正本质的改变,世上一切还存在的劫数,大部分在这个时刻发作,因此,除了真正积累了无边功德的人,有天仙下降护法外,其他人等飞升,全部有凶险。
“那就多谢道友了,不过,我求道友的事情,不是这件。”
“哦,风闲受道友大恩,道友有何吩咐,风闲能办到,理所从命。”
“你也知道,虽然说修道者不同凡人,但是只要有人集中的地方,就有纷争意气存在,我飞升之后,继承道统的人,当然应该是我大弟子,此人其他都不错,就是有点妒才,而我刚才的弟子灵静子,论根基,实在是我派第一,但是修道日浅……!”
风闲立刻明白,他笑了起来:“这个纷争意气,不要说凡间,就天上,我看也免除不了,我自当保护他的安全,不过灵静子是你派弟子,我插手并无理由。”
“就是如此,所以,我请道友收下他为弟子,改投道友门下,如何?”碧霞真人这样说出了要求。
“啊!”风闲一愣,转念之间,就说:“然,既然道友如此说,我就收他的我紫峡洞府的弟子。”
“哈哈,道友果然爽快。”碧霞真人这样笑着,突然之间意味深长的说:“贵门道法,乃是玄门正宗,日后,必然有兴旺发达一日。”
“啊,那就多谢道友的预言了。”风闲知道他所说的,必然有所深意,但是他也只是一笑了之。
“血莲宫和道友结仇,不知道友如何应付?”
“现在还谈不上与血莲宫如何,这要慎重考虑才是。”
“此言不虚,血莲宫虽是魔门,但是魔门也有其根基所在,听说这个血莲宫现任宫主,是血莲枷蓝,听说也接近天魔了。接近天魔的人,变化万千,随心所欲,法力神通也十分深邃,不好对付啊!”
“不好对付,也要对付啊!”风闲淡淡地说:“她的弟子杀我弟子,我又将她的一个弟子形神皆灭,彼此都有了仇恨,再说她是魔门,我是玄门,二方都有理由开战吧!”
“这个也是!不过,血莲枷蓝和道友对抗,她还有其他弟子门人呢,听说也有不少根基深厚魔法精深的人存在,道友可是势单力薄啊!”
“这也无奈啊,最多,我延长几百年不飞升,与之对敌就是,相信总有机会各个击破,慢慢来嘛。”
“这也是办法,不过,我前夜入定,知道一事,想必对于道友有所帮助。”
“何事?”
“八百年前的蔚蓝仙人,你知道吧!”
“恩,听说过,他不是早就飞升了吗?”
“是早就飞升了,但是,他还留下了海底仙府啊!”
“哦,道友的意思是,他的海底仙府要开光了?”
“不错,本来他的海底仙府,有重重阵法保护,平时封闭如一,如无机缘,外力打它不开,但是,现在,八百年已到,仙府自开,如有人能进入,并且获得它的仙殿宝座,就可控制全殿,听说里面的法宝无数,仙药甚多,甚至还有蔚蓝仙人留下的上下二册道书,虽然对于风闲道友来说,并无大用,但是对于后辈来说,就有不可估量的好处了,得此海底仙府,兴旺门派,是举手之劳。”
“还有几日要开?”
“就在三日之后。”
“那道友为什么不自己去?”
“我已快飞升,尘缘已绝,不可妄动,否则,飞升必起波折,而且我看诸弟子,也没有人有此福缘,所以才不许他们外出争夺。”
“哦,明白了,我会去试试,如能获得,就将其中三分之一的宝物献给道友。”
“三分之一就不要了,如无福缘,重宝在手,徒惹劫难,只是飞升前,有一件大事要作,于是需要此间一件法宝。”
“有何大事?”
碧霞真人正容的说:“你可知道,地底核心有地火?”
“自然知道。”
“那你可知,我岛之下,就有一处裂缝,如不是我几百年镇压,早就爆发了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风闲吃惊不小。
碧霞真人道:“地火一出,山崩地裂,特别是在此间海底,必然引起巨大的海啸,只怕沿海千里,百万民众,全部变成汪洋啊!平时有我镇压,这就是我数百年不出此殿的原因,如我飞升,此地火裂缝无人镇压,必然爆发,吾才为之担心啊!我才想个一劳永安的方法,但是这需要海底仙府一件法宝才可成事,所以,才求道友获得海底仙府后慷慨相借!”
风闲听了,再次立起来,慎重行礼。
“碧霞真人原来数百年来,日夜镇压此灾此祸,这种道行,真让吾惭愧啊!风闲何惜此宝?何况此宝本是无主之物,用于此事,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风闲就去打探,如海底仙府开光,必取此宝。”风闲继续说:“到时,请道友允许我相助道友一臂之力,共同把这灾祸化解。”
“风闲真人有此心此志,真是天人之幸啊!”听了此言,碧霞真人大笑:“这地下地火之力是何等浩大,吾原担心我这点微薄法力,即使借到了法宝,也未必完全弥补此裂缝,现在有道友帮助,吾放心矣。”
“碧霞真人太见外了,这本是我等本分之事,为何不直接说来,反而这样拐弯抹角。”风闲坐下,埋怨地说:“难道道友以为风闲只是个只顾自己私利的人?”
“哈哈,是吾不对,是吾不对。”碧霞真人心中快意,连声说着,他在入定之中,其实已有所了解日后仙道发展,在后来一千年中,风闲是举足轻重的左右局面发展的人物,但是此人行事不可以常理论之,就单纯看预见中的片段,风闲实在不像是个慈悲为怀的人,这样会大耗元气的事情,他未必愿意参与,所以才没有直接说来。
至于这件以人力对抗自然的凶险,以风闲这样的人物,当然明白,现在看他知道此事后,就一口承担,毫无迟疑,就知道,完全是自己多虑了,原本,能有如此根基的人物,怎么会是个私利小人?
“地底阴火的裂缝,必须有九地磁光之宝才可弥补之,除此,虽天仙而未必可行矣,在海底仙府的最上的九件宝物中,有一件就是专门操纵九地磁光的宝物,仙人赐名:‘九地磁光尺’,这是关键的宝物。”既然心结已解,碧霞真人就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:“只是经过此事以后,这件重宝,估计要废坏了。”
“能用在这样的事情上,毁坏这样的宝物,也不可惜!”风闲说。
“就是这个道理。”碧霞真人于是说:“风闲真人此一念,造福无数,如能成功,功德无量,就单此一件,救人百万,可等三十万天仙功德而有余。”
“这我倒不放在心上,我辈行事,皆是自己本性出发,又岂为了天仙官禄?”风闲对于此点倒不以为然。
听此一言,就知道风闲的秉性了,碧霞真人知道为什么在预见的片段中,会见到风闲肆无忌惮的所作所为了,此人根本无所局限,行事不为他人他法所令,这,也许就是变数的开始吧。
暗中叹了一口气,碧霞真人才说:“那,就让道友熟悉一下三日后要举行的法阵的轨仪吧,以好配合。”
碧霞真人的法术虽然玄妙,但是像风闲这样接近大成的人来说,也并无太多的奥妙,只是没有看见,所以不会施用,但是现在碧霞真人只需一说,稍微一思考,就知道其中大概,当然,其中细微玄妙之处,还必须修炼过才能获得,但是风闲只需配合,所以,知道原理就可。
这花不了多长时间,碧霞真人不能离开大殿,风闲也就离开大殿去散步,沿途看着仙岛安排的人事,就知道,虽然碧霞真人是一派之主,但是由于数百年在内镇压地火,其他一概事情,都由碧霞真人的大弟子碧海子来主持,所以,事实上碧海子早就掌握了整个仙岛内外。
看碧海子虽然客气,但是骨子中还是存在着一丝疏远,风闲也不放在心上,他这样的人,还威胁不到风闲,所以对于风闲来说,只是可有可无的人。
走了几步路,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,外加对于此岛也不熟悉,不要走到了什么碧海子自以为禁区的地方,惹出事情来,自己虽然不怕,但是也扫碧霞真人的脸面,更有欺负后辈的嫌疑,于是就停步不走,直接招了个道童,要他带领到自己客居之处,那个道童立刻带了他去了。
反正离开海底仙府开光之日还有三日,而自己弟子又为了炼化紫府天露,自己也就入定为是,于是暗设入定时间为三日,就此入定而去。
但是自己身在异地,虽然碧霞真人之处甚是安全,但是风闲还是用太清禁制在自己身边设了一道防御,他出紫峡洞府时,曾经带了几件法宝,其中就有一套是效法紫罗天罩而炼化的法宝,虽然无法和真正的紫罗天罩八十一层相比,但是也很有防御力,虽然无法抵抗真正的入侵,但是可以争取到一定时间,而使自己从入定中醒来。
只一坐下,稍微一调呼吸,自然就入到深层的内境中,他在这三日,并不想特别修炼什么,只是想把所有法力从粗到细,从外而内全部调理一遍。
慢慢的,神光内明,一念不生之境,突然大片的光明出现,光明之中,隐隐有仙府玉女声音,风闲视如无睹,任凭它出现,但是一旦靠近风闲核心神念,立刻有雷霆击杀,将它变成虚无。
这幻景连有几次,无论它变成什么,如果单纯在神念外缘浮现,风闲不加理会,如果一旦靠近,不但击杀之,而且还自动把其幻景的神通吞噬。
这一切基本上都是自动的,风闲虽然内明而照,但是一念不生,并无思维流转,也无有缝隙给外来幻景可机可趁。
这种特性,与其说是道法的特征,不如说是修道者依心念不同而产生的区别,越是高深的道法,越是细微由心,等到风闲这样层次的修道者,体内大部分的力量,全部转化成以心为核心的极细微的元气,因此,原来道法门派的元气性质虽然还存在着烙印,但是已经越来越由心念决定其未来的发展方向了。
而风闲这样的秉性,其神念也相当特别,其他接近飞升的人的特征他也存在,但是,和其他真人不同的是,他的心念细微元力,有着可怕的毁灭力量和吞噬力量,一旦发现有外来侵略,无论是天是魔,全部击杀之,然后再将侵入的力量粉碎其烙印,再把它当作补品一样吃掉。
而唯一的后果,就是元神不能分裂,不像有的道门可以身外化身,风闲的心念元力中,只允许有一个本体存在,其他的任何独立神念,全部毁灭之。
所以说,对于风闲来说,所谓的心魔根本不存在,因为自己的心念,已经在五百年的修炼中,变成一个无法分裂的纯粹体,一切外来神念,无论多细微,也会被本体的纯粹神识认为是入侵者而消灭。
同样,正是由于这样的特征,所以,风闲也绝对不会容忍其他力量对于自己操纵,无论是上天,还是魔识。
在三百年前,风闲就曾经踏入深层的修炼中,在这个转折口,风闲并没有和前辈一样,沿着一般修仙的道路而行。
他选择了完全认清自己,和直追力量本源的方向。
三百年的修炼,使自己的力量、精神、元力,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纯粹的本体,在这个本体中,唯一的主人就是风闲自己的意志,其他的一切,包括上天的精神,和天魔的魔识,都无法调动他本体的力量。
这就是独立的小世界。
一般的修道者的七情六欲,全部是修道的拦路虎,因为这七情六欲,好色好杀好财的心念,并不完全属于自己,而受到了外来的上天的神识或者天魔的魔识的影响,所以才会颠倒迷醉,甚至本来聪明的人,在关键时,偏偏倒行逆施,自取灭亡。
但是对于风闲来说,所有的心念全部纳入一个整体,虽然不敢说绝对控制,但是,一有非正常的神念波动,立刻会被镇压和消灭,外来的神识,根本无法影响他内心的心理活动。
所以风闲虽然起杀念,这杀念还是完全属于风闲自己,外力不可控制,从这个意义上,风闲没有和本体违抗的心魔。
比如刚才的外来神识,虽然变化万千,或天仙天府,或人间百态,或天魔玉女,但是对于纯粹的心念来说,根本无有区别,一靠近,就立刻格杀之,然后吞噬之。
也不是说,外来的神识全部是假的,事实上,有好几次,都是所谓的天上的信息,但是风闲同样毫不客气的消灭吞噬之。
只要无所求,当然毫无缝隙。
也许对于天魔或者上天来说,风闲是个可怕的不讲理的存在吧,一切试探全部被他消灭和吞噬,不把如何神圣放在心上。
而在三千里之外的血魔宫中,正在施法的血莲枷蓝已经连施数法,用的全部是天魔大法,但是,每次天魔法术靠近那个可怕的存在,那个神念就露出了连血莲枷蓝都感觉到恐怖的面目:无论是玉女,还是人间,还是仙宫,只有一个下场——入侵者杀无赦,那个神识,毫不犹豫地将变化出来的玉女咬碎,将人间毁灭,将仙宫摧毁。
如果不是明确感觉到了那个神识中还存在的道家烙印,血莲枷蓝几乎要认为对方是修行天魔领域的高手。
上天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那是绝对中无有丝毫怜悯的意志。
终于,血莲枷蓝停了施法,这样的敌人,是无法用取巧的方法获胜的,要打倒对方,只有用强过对方的力量才行。
她面寒如水,坐在了红色的莲花宝座上,虽然她神光如玉,美丽无比,如天仙玉女,但是,跪伏在地的秦朗,却哆嗦着不敢有任何声音。
“你这个愚蠢的家伙,怎么惹上这样的敌人?难道你炼化血魔时,不看看对方的师门是谁吗?”
“宫主,弟子实在不知紫峡洞府是何门派,弟子只是一片忠心,要为宫主收集有相七十二血魔而已,弟子有罪,但望宫主念在弟子一片忠心的份上,宽恕弟子无心之罪!”秦朗连连磕头,向宝座上的红衣少女求饶。
“宫主,事已到此,惩罚他也没有用,还是考虑怎样应付这个敌人才是!”在宝座旁边的一个少年上前一步,禀告的说。
“可是,这个愚蠢的家伙,竟然惹上了宗师级的人物。”少女余怒不消。
“宫主,我倒有另外的想法,宫主修炼天魔大法,要有三十六无相神魔,七十二有相血魔作为飞升天时的眷属,这样,最少要炼化一百零八个有根基的元婴,而这,必然和那些玄门的人发生冲突,我看,既然冲突不可避免,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,各个击破,省得他们联合起来,那就难对付了。”少年再次说着。
“哦,洛天月,这话说的也有道理。”血莲枷蓝看上去很是看重此人,给他一劝告,大部分的气倒消了。
她看着跪伏在地的秦朗,冷笑地说:“看在了洛天月分上,这次就饶你不死,但是死罪可饶,活罪难逃,自己去血池受罚七日。”
一听到去血池受罚,秦朗立刻脸色苍白,但是他不敢违抗,应了一声:“是!弟子领罚谢恩。”
看见他缓慢的退了出去之后,血莲枷蓝才正色的对洛天月说:“刚才的那个紫峡洞府的人,可不是好对付的人,我用魔法推算,竟然无法推算出他的劫数在哪里,也因此无法利用劫数来打倒他。而且此人心志如一,效法上天无情,七情六欲的魔法,对于他也没有效果,是最难对付的一种人。”
“是这样吗?正面对敌不行,那就侧面好了,他有没有什么关心的人,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坚持的理念?这些,全部是天魔法可以利用的地方啊!”
“他只有一个弟子在外,就是秦朗上次差点炼化的那个元婴,其他的,我看并不足够牵挂他的心神,我用天魔镜看过了,当时他在刘家前,只管他弟子一人,其他的刘家人等,他几乎是漫不经心,看来在他心中,并无地位,也因此无法利用。”
“他的其他弟子呢?”
“他的居处是紫峡洞府,但是紫峡洞府外面有一层保护,竟然连我的天魔神识也无法侵入,所以也无法窥探其中奥秘。”
少女脸上有忧色:“这样无处下手的敌人,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了。”
“宫主何必担心?真的其他办法不行,那就硬碰,宫主魔法已快大成,谅想也不在他之下,何况还有我为宫主助力?宫中其他高手,也有十余人,这样的力量加起来,足够摧毁他,宫主何必过于担心呢!”
“说的也是,只是听了这消息,虽然算不出什么,但是天魔感应中,总觉得甚有凶险存在。”血莲枷蓝说:“不过,有你在,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“我们也算同是天魔一脉,自然应该相助。宫主客气了。”
“不过,虽然没有算出那人的气数,但是倒意外算出一件事情来,也很重要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
“南海海底那个蔚蓝仙人的海底仙府,好象在近日内要开光了,具体哪一天,还说不清楚,但是肯定在七天之内。”
“蔚蓝仙人的海底仙府,我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那是师弟修炼的时日还短的缘故,那蔚蓝仙人,在八百年前就飞升了,他和我们无关,可以不介绍,但是他的海底仙府内有大量的奇珍异宝,虽然有几件是仙家的宝物,与我们魔门无用,但是其他的法宝,都可以经过天魔魔法的炼化而变成魔宝,获得了它们,会大幅度的壮大我们的实力,更何况还有大量的仙药灵芝,这无论对于我们魔门弟子,还是玄门弟子,全部有十分巨大的好处。”
“哦,那是要把他拿到手了?”
“不错,可是,我由于修炼天魔血经,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,实在无法抽身外出,希望你能够代替我去一次。”
“宫主放心,我会留意。”
“只是海底仙府,是仙人留下的东西,和我们魔门天生相克,师弟不可轻进,要等其他人破坏了禁制,才可进入,如能控制总制,就可获得此宫,如是不能,获得几件法宝也可,不可贪功而冒失。”
“明白了,你放心,我会谨慎。”洛天月自信的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