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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州凯先是有点懵,然后他有些感动,扭头找向了自家的闺女,小胖妞也在一边喝水,她也是累得慌,不过,眼珠子还是很精神,喝了水之后,小脸蛋红红的,就跟小苹果一样。
“馨儿,你看,人家曦曦多懂事,多会关心人?你喝水都不知道分爸爸一口!”兰州凯一边喘着气,一边埋怨道。
曦曦也扭头看向了兰馨,举着小手在那不知所措。
“曦曦你自己喝吧,叔叔也有。”兰州凯这时候也想起了曦曦,他疼爱地冲曦曦点了点头,微微笑着。
“那我也给你喝吧!”兰馨压根不觉得喝口水有什么好埋怨的,也没有在意,她大大方方地走过来,把着自己的水壶往爸爸那里递了递。
那语气,好像在表示:多大点事儿啊,给你给你!
兰州凯也不在意,他甚是感动,拿起来假装喝了几口,实际上手掩着,压根没喝,还砸吧砸吧着干巴巴的嘴,感叹道:“还是女儿分享的水好喝!”
旁边的杨轶哑然失笑,不过看着兰州凯还没瘫下的样子,他也放心了,解下自己的登山包,他开始往外头掏好吃的,有之前曦曦说的小点心,也有水果,洗干净的樱桃、草莓,还有切成块的苹果、杨桃。
人多,而且小朋友们都喜欢他的手艺,所以杨轶还真地准备了不少,掏完之后,长长的登山包顿时瘪了下来,也轻了许多,只剩下几瓶水和曦曦的衣服了!
在他招呼着,整个中班的小不点们,还有家长们都围了过来。
然而,出乎杨轶意料的,小朋友们对之前他们盼望已久的小点心并不太感兴趣,反而,看上去水灵灵、红通通得很诱人的樱桃、草莓,受到了他们的热捧。
或许是太累了吧?甜腻腻的小点心不太符合他们的胃口。
倒是大人为了捧场,帮忙消灭掉了剩下的小点心,而水果几乎都给小朋友们吃掉了。
一开始,兰馨还有点儿犹豫,她面对着可口的美食,舔了舔嘴唇,看向了杨轶:“杨叔叔,可是我还没有爬上山啊!”
曦曦已经左手一个樱桃,右手一个杨桃地吃了起来,但听到兰馨的话,她连忙将杨桃放回去,但塞进嘴巴里的樱桃还是鼓囊囊地嚼着,嘟囔道:“对,还没爬上山,不能吃!”
已经爬不动了,正欣然地捧着一个漂亮的草莓端详着的杨珞琪纠结了起来,她有些不舍地看着手里的草莓,难过地说道:“可是,我想吃……”
杨轶好笑地看着口水都流出来了的兰馨,揉了揉她的小脑袋,跟几个小家伙说道:“吃吧,没关系,之前叔叔开玩笑的,能够坚持到这里,你们已经很棒棒了!吃完后,咱们继续爬山,看能不能加把劲儿,坚持爬到山顶!”
这会儿,兰馨才欣喜地将手伸向自己想要吃的小点心,而杨珞琪也才展颜欢笑起来,至于陈诗云,那个小姑娘早就吃了起来,她脑袋都快埋了进去,哪里还注意?
曦曦将樱桃的核吐到爸爸拿着的垃圾袋里,她仰着小脑袋,被风衣包裹着的小脸蛋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:“粑粑,粑粑,我要爬到山顶,我最棒了!”
杨轶都忘记了之前他给女儿讲过的话,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,柔声说道:“对,要加油咯!”
……
经过挺长一段时间的休整,大人和小孩们恢复了一点力气,开始继续往更高的山峰冲击。
跟之前那样,一开始,大家还有说有笑,但没多久,休息所储备的一点力气渐渐地耗光,队伍里剩下的就只有喘气声。
走了几百米的山路——这里开始不再是台阶了,便开始有小朋友支撑不住,杨珞琪就让杨果背了起来,她累得趴在爸爸的背上迷迷糊糊的,陈国强还凑过逗了逗小姑娘。
杨轶抱起了同样走不动了的兰馨,还帮兰州凯背上他的“专业登山设备”。
“给我喝点水,我不行了!”兰州凯喘着气,一边从杨轶手里接过水,一边喝着,跟吐槽道,“老了,这才,这才几年功夫没登山,就爬不动了!”
“行吧,行吧,你可别逞强,悠着点。”杨轶哭笑不得地说道,“实在不行,你就和馨儿在这里等我们,我们从山上下来,在一块回去!”
“不行,怎么能说不行?”兰州凯挥了挥手,喘着粗气,看着兰馨说道,“馨儿,爸爸今天就让你看看,爸爸还是很厉害的!”
曦曦现在也喘着气,累得不行,但小姑娘似乎被兰伯伯的精神所感染,绷着小脸蛋,意志很坚定。
“爸爸……”兰馨不知道怎么说,她累得只能偎依在杨轶叔叔的怀里,但看着爸爸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如此坚强的模样,她抿着嘴,紧紧地看着。
为了照顾兰州凯,杨轶这个队伍慢了下来。
不过,慢下来,就都比停下来好,一路上,还是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爬不动了,并不是谁都能像杨轶那样,抱着一个四五岁、沉甸甸的小家伙勇攀高峰。像杨果和杨珞琪就只能遗憾地停下脚步,跟着蔡老师,和停下来的小分队会合。
杨轶一只手抱着小胖妞兰馨,一只手还要搀扶着大胖子兰州凯,他其实才是最辛苦的,不过陈国强也帮不了他,因为他现在也要背着陈诗云往上爬,陈诗云体力不错,但也坚持不下去了。
刚才还在闹别扭的父女俩,现在似乎和好了,陈诗云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,耳里听着前面爸爸重重地喘息,她趴在爸爸的背上,疲倦的眼神里流露着依恋。
或许都不太懂的表达自己的感情,但在这一刻,他们应该能体会到父女之间的那股浓浓的关爱吧?
兰州凯传来的重量越来越沉,他还在咬牙坚持,杨轶都有些吃不消,以他的体能,都开始喘起了粗气。
为了缓解疲劳,杨轶一边喘气,一边跟曦曦说道:“曦曦,爸爸今天,教你一句话,好不好?”
曦曦哪里还有力气说话,她抓着爸爸的裤腿,艰难地跋涉着,只是抬起头,看了爸爸一眼。
“Betterlatethannever!”杨轶望向前方,他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意思是,迟来的,总比没来的好!”
“做什么事情都一样,爬山也一样,既然选择做了,即便你做的慢,也要努力地完成它,爬到山顶,即便要爬好久,好久……因为我们在山顶,总能比没有爬上山顶的其他人看得远,看到更漂亮的景色!”
“再举个例子,爸爸以前跟你讲过的故事,龟兔赛跑!尽管小乌龟慢慢爬啊,爬得很慢,但他最终还是完成了比赛,而小兔子怎么样?她中途放弃了,就输掉了比赛。”
也不知道曦曦听懂了没有,但杨轶能欣慰地从女儿疲倦的小脸蛋上,看到她坚毅的神采。
“不要说,不要说放弃!”兰州凯也在奋力坚持着,但很神奇的是,他还能开口挤出几句话。
“对!加油!”杨轶吼了一声,给他们鼓劲,望着前面已经看到尽头的山顶,他叫道,“再坚持一点点,你看,我们马上就到了!”
不就是六百多米的小山峰……这几个家伙居然跟爬珠穆朗玛峰一样困难,要传出去,可真的是要笑掉别人大牙了!
但最后几乎是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胖子登上山顶的杨轶,居然也有着满满的自豪感。实际上,也确实值得自豪,爬上山顶的家庭都没有几个,更别说小孩了!观景台上其他人,都是经常来运动的成年市民。
杨轶先安顿好兰州凯在旁边的观景台座椅上坐下来歇息,然后他抱着已经累得都抱不动爸爸的小姑娘,走到观景台的边缘,指着脚下蜿蜒的山道,和茂密的丛林。
“曦曦,你看,这些,都是你刚才征服的山路,你看这边,风景是不是特别好?”杨轶高兴地跟女儿说道。
小姑娘看着这么漂亮的山顶风景,疲倦的小眼神有些迷离,但这个时候,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,被爸爸抱着,只能看着自己的成绩,和应得的风景,内心又怎么样的起伏,杨轶看不出来。
喝了点水,恢复了精神的曦曦,才可怜兮兮地望着爸爸,声音弱弱地说道:“粑粑,我,我是不是很棒棒?”
杨轶心里感动,他用额头贴着女儿的额头,柔声说道:“今天爸爸为了照顾馨儿和她的爸爸,没有怎么帮你,但爸爸真的没有想到,你居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,爬了上来,爸爸可以告诉你!你是最棒的!”
小姑娘疲倦得有些无神的小脸蛋,此刻终于洋溢出了欢喜的笑容。